培道回憶錄〔五〕

今天朋友們都認為我口若懸河〔不知是褒是貶〕，是源於校車內的經驗吧。培道的回憶，想來溫馨。小時候，人與人之間相處十分簡單、純潔，做人沒有負擔，怪不得父母從前常常提醒我要珍惜童年。

我在培道只讀到五年級，就轉了校。因為那時搬往了荃灣，也是警察宿舍，距離學校很遠，上學不便；再者，父母見我讀得辛苦，一直考慮給我轉校。如今順理成章，培道是走定的了。記憶所及，當時我沒有太大留戀。是因為年紀太小，不懂得吧。

希望轉往荃灣區讀書，在五年級暑假，爸爸帶我到處找學校。考過多次入學試，全軍盡墨。六年級插班是很困難的。荃灣無望，唯有轉移目標。媽媽的一位朋友，認識青衣一所小學的校長，其兒子也是在那裡讀書。經過介紹，爸爸寫了一封信給該校校長，陳辭懇切，內容是希望我能到該校就讀。學校回覆，六年級插班是不能考慮的了，五年級插班怎樣看？與父母商量，決定重讀小五。就這樣，不用考入學試，順利入讀一所新學校。

〔完〕

培道回憶錄〔四〕

在培道讀書還有一件趣事。一天下午，老師正在講課，忽然向班上其中一位同學問：「怎麼這位同學面色青白的？你覺得怎樣？」答曰：「我一直很想去洗手間，唯恐阻礙老師講課，故一直未敢舉手請求。」「乖學生，立刻去洗手間吧，不然就要撒尿了！」老師笑道。 一直渴望老師稱讚的我，終於碰到可乘之機了。我仿而效之，終會令老師對我另眼相看吧。在同一課堂上，剛巧我也想去洗手間。我再蠢也不會舉手的！一直裝著很「急」的樣子，七情上面的，希望老師會發現後對我說：「范同學，原來你也是很乖的！」困難是老師看不到我。心想：快點留意我吧，我快要忍不住了！可憐子峰，直到放學，老師一直沒有發現。一放學便上校車，我沒有機會上洗手間。 最後還是忍不住，在校車上撒了一大泡尿。這是我最後的一次撒尿。

培道回憶錄〔三〕

第二次作弊失敗，正好給自己一個警剔。事實上，每次當我們明知而故犯一些錯事時，總會跟自己說：這是我的最後一次了。特別在我們還是小孩子的時候，總要自己碰過釘，才知痛，才顧後果。這是人生成長的一部份吧。我肯定，如果我第二次作弊沒有遭人揭發，我必定會有第三次作弊。現在的父母，生養不多，特別疼愛兒女。父母們知道碰釘很痛，於是處處提醒、小心呵護，唯恐兒女們受到不必要的苦。這是很容易理解的。小孩子們因而少了一點成長經歷。這交換值不值得，是見仁見智的了。 和多數小學生相同，我也是乘坐校車上學的。在培道上學時，我最快樂的回憶就是在校車內找到的。每早起床，每天放學，我也期待一會兒能乘坐校車。因為在那時，每當我一上校車，車廂就成為了我的舞台。 事情是這樣的。在校車上，我常常跟同學們作演說，繪形繪聲的。你問我的演說內容是什麼？告訴你，是龍珠！ 是的，我跟同學們講述的，是龍珠漫畫最新的劇情發展。聽眾大約六、七位吧，他們聽得很用心。在那時，我是少數同學喜愛看漫畫的，最喜愛的是龍珠，每期一出，就嚷著要媽媽買給我看，很開心的。我當時認為，而現在仍然這樣想，龍珠是一套不可多得的漫畫。 要以口代書，又要聽眾明白，是要下一點功夫的。當時，我滿腦子常常想著如何做好演說。〔因而無心向學！〕一方面要令同學更容易明白；另一方面，能使同學深感興趣。這是不容易的啊。悟空的龜波氣功、悟飯的魔閃光、魔童的魔貫光殺炮、天津飯的氣功炮、比達說話時的語氣等，我手口並用，一一發揮得淋漓盡致！沒有金錢回報，同學們的用心細聽、笑聲，於我來說，是最大的回報了。

培道回憶錄〔二〕

在培道讀書，對我這個凡夫俗子來說，委實不簡單。心有餘、而力不足，是以為難。上文談到改正試卷成功，請大家不要有樣學樣。上得山多終遇虎，可以信矣。 話說有一次，又是英文測驗派卷時間。今次不同的是：分數低得多；但確實分數記不起來。今次心態不是追求完美，而是希望拿高一點分數；心想，這是我最後一次改正試卷的了，上次成功，今次應該沒有困難吧？ 今次要改正的地方甚多，現在回想起來，老師又怎會不察覺？但我當時無知，低估了老師的智慧；更甚的是，我改正試卷期間，竟然給週遭的同學發現！他們果真正直，二話不說，稟告老師去也。那時下課鈴聲剛好響起，正是小息時間，我急忙拿著試卷衝往洗手間，把我而改正的錯處「恢復原狀」，然後好像甚麼事情也沒發生過的返回課室。 老師和同學們都嚴陣以待了。老師上次已經有所懷疑，今次絕對不會讓我得逞的。她細心翻閱我的試卷，發現有明顯改正過的痕跡，立刻斷定我作弊。我當然詐作不知，死口不認。正當老師和看到我作弊的同學跟我理論時，其中一些不知實情的同學竟然替我辯護起來：「子峰不會作如此的事，你們不要誣告他！」現在想來，實在慚愧。如果他們知道真相，定必失望透頂。我現在很想跟他們說句對不起。 最後結果，當然是給老師記了缺點，大罵一頓。老師自此更不喜歡我。老師們大都認為我是頑皮仔，愚子不可教也。那時，我們每天也要寫家課冊，我一直討厭這種無聊的玩意。每天要寫一頁，每頁下方有三個小格子，分別代表整潔、禮貌及家課。班主任每天會根據同學這三方面作評估。舉個例，假如我今天交齊家課，在家課的那一小格內，老師便會給我一個紅剔；不然，就是一個黑剔。同學們每天大都獲得三個紅剔；我除了整潔那一小格內，其餘兩小格長時期處於黑黑的。

培道回憶錄〔一〕

我準備以幾篇文章，寫一下關於小學的生活。小學生活特別純真，懷緬一下，是有意思的吧。

小時候我居住在九龍城，是警察宿舍。對很多的父母來說，絕對羨慕。該區是名校區，大部位學校是名校。就是今天，很多父母千方百計搬進名校區，為兒女的學業奔命。 我就讀的小學名叫培道小學，是一所男女校。說它是「名校」，應該不會太多人反對。當年，培道是少數小學已經實施全日制的，上課時間長，功課十分繁重。每年級分六班，男女同班，約四十人。有分精英班與非精英班。我是從未入讀精英班的。

在培道生涯中，每次測驗、考試，我從未考進過頭三十五名之內；不是說全級名次，而是說在自己班中的名次。事實上，我的平均分數不是特別的低 〔往往高過七十分〕，而是我的對手 ---- 同學 ---- 他們的分數高得離譜〔高過九十分〕！

我可以用一個真實例子，說一下我當時所面對的壓力。 一次英文測驗，我得個九十七分，中規中矩。測驗卷中，我只串錯了一個英文字，被老師扣了三分，自嘆倒霉。但我想，不如我改正試卷中的錯誤，然後跟老師說：「老師，妳看漏了眼啊，怎麼我沒有串錯生字，妳卻扣我分呢？」結果，當時的我，果真如此大膽的更改試卷！試想，測驗得個九十七分，還不滿足，面對的壓力，不言而喻。

大家一定會問：那你有沒有被老師發現啊？答曰：戰略成功，果真得個一百分！